產(chǎn)品詳情
貴陽不等邊角鋼140*90*10電話
規(guī)格標(biāo)準(zhǔn)
角鋼
GB/T2101—89(型鋼驗收、包裝、標(biāo)志及質(zhì)量證明書的一般規(guī)定);GB9787—88/GB9788—88(熱軋等邊/不等邊角鋼尺寸、外形、重量及允許偏差);JISG3192—94(熱軋型鋼的形狀、尺寸、重量及其容許差);DIN17100—80(普通結(jié)構(gòu)鋼質(zhì)量標(biāo)準(zhǔn));ГОСТ535—88(普通碳素型鋼技術(shù)條件)。
根據(jù)上述標(biāo)準(zhǔn)的規(guī)定,角鋼應(yīng)成捆交貨、其捆扎道次、同捆長度等應(yīng)符合規(guī)定。角鋼一般屬裸裝交貨,運輸和儲存均需要注意防潮。
第三十七章
田潤生開著汽車離開黃原后,一路上心情仍然難以平靜下來。這個瘦瘦弱弱的青年駕駛這個龐然大物看起來倒很自如;但要駕馭生活中的某些事,對他來說還是力不從心的。他懷著青年人火熱的心腸,從遠方的沙漠里趕到黃原城,試圖說合姐姐和姐夫破裂的感情。鑒于他的年齡和他在那兩個人之間的位置,這舉動無疑是有魄力的。僅從這一點看,他就無愧是強人田福堂的后代。
說實話,連潤生本人也對自己的行為有些詫異。這種歲數(shù)的青年往往就是如此——某一天,突然就在孩子和大人之間劃出一條明顯的界線,讓別人和自己都大吃一驚?,F(xiàn)在,他帶著失敗和沮喪的情緒返回原西。
他兩只手轉(zhuǎn)動著方向盤,在蜿蜒的山路上爬行,黃軍帽下的一張瘦條臉神色嚴峻,兩只眼睛也沒什么光氣。他把旁邊的玻璃搖下來,讓春天溫暖的風(fēng)吹進駕駛樓。盡管山野仍然是大片大片的荒涼,但公路邊一些樹木已經(jīng)開始發(fā)綠。滿眼黃色中不時有一團團青綠撲來。山雞在嘎嘎鳴叫,陽光下的小河象銀子似的晶亮。唉,春天是這么美好,可他的心卻如此灰暗!
在未到黃原之前,潤生的全部同情心都在姐夫一邊。到黃原之后,他又立刻心疼起姐姐來了,是呀,姐姐也被折磨得不成人樣。她瘦成那個樣子!臉色憔悴,眼角都有了皺紋。他現(xiàn)在既同情姐夫,又同情姐姐。但是他又該抱怨誰呢?
你們?yōu)槭裁匆@樣?難道你們不能走到一塊和和睦睦過日子嗎?姐夫,既然你那么痛苦,你為什么不設(shè)法調(diào)到黃原,多往我姐姐那里跑?你和她接觸的多了,姐姐就會了解你,說不定也會喜歡你的……姐姐,而你又為什么不試著先和姐夫在一塊生活幾天呢?大人們常說,一日夫妻,百日恩愛。你要是和姐夫在一塊生活些日子,說不定你也會喜歡姐夫的!姐姐,姐夫,多么盼望你們都不再痛苦;你們要是親親熱熱住在一起,那該多好……潤生一路上不斷在心里跟姐姐和姐夫說著話。他要下決心彌合他們的關(guān)系。他想,他還要到黃原來。
他要不厭其煩地說服姐姐,讓她和姐夫一塊過光景。
盡管潤生第一次出使黃原沒有取得任何結(jié)果,但他還是為這次行動而感到某種心靈的慰藉。作為弟弟,他已經(jīng)開始為不幸的姐夫和姐姐做點什么了。如果能使姐夫和姐姐幸福,那他自己也會感到幸福。想一想,他早應(yīng)該這樣做了。爸爸年事已高,身體又不好;他作為唯一的兒子,就應(yīng)該象個男子漢一樣為家庭擔(dān)負起責(zé)任來。
諸位,在我們的印象中,田福堂的兒子似乎一直很平庸。對于一個進入垂暮之年的老者,我們大約可以對他進行某種評判;但對一個未成長起來的青年,我們?yōu)闀r過早地下某種論斷,看來是不可取的。青年人是富有彈性的,他們隨時都發(fā)生變化,甚至讓我們都認不出他的面目來?,F(xiàn)在,我們是應(yīng)該修正對潤生的看法了。當(dāng)然,這樣說,我們并不認為這小伙倒能成個啥了不起的人物,他仍然是一個平平常常的青年,只不過我們再不能小視他罷了。
半后晌的時候,田潤生開著車已經(jīng)快進入原西縣境。
在離原西縣地界大約十來里路的地方,一個大村莊外的場地上正有集會,黑鴉鴉擠了一大片人,看來十分熱鬧。
田潤生不由把車停在路邊,想到集上去散散心。
他把手套脫下丟在駕駛樓里,鎖好車門,就走到擁擠的人群中。不遠處正在唱戲,他聽了聽,是山西梆子。戲臺下面,擠了一大片人。看戲的大部分是莊稼人,雖然已經(jīng)開春,但他們還都穿戴著臃腫的棉襖棉褲。戲場外面,散亂地圍了一圈賣吃喝的小販。這些賣飯的人也都是鄉(xiāng)里來的;他們在土場上臨時支起鍋灶,吆喝聲不斷。鑼鼓絲弦和人群的喧囂組成一個鬧哄哄的世界。整個土場子上空籠罩著莊稼人淌起的黃塵和土爐灶里升起的煙霧。
潤生原來準(zhǔn)備到前面去看一會戲,但人群太稠密,擠不前去,只好立在遠處聽了一會。
戲是《假婿乘龍》他已經(jīng)在別處看過,也就沒什么興趣了。
不久他才發(fā)現(xiàn),戲臺子后面的一個小山嘴上,立著一座新蓋起的小廟。他大為驚訝,現(xiàn)在政策一寬,有人竟然敢弄起了廟堂!
一種抑制不住的好奇心,使他很快離開戲場,向小山嘴那里走去。
這的確是一座新修的廟。看來這里原來就有過廟,不知什么年代倒塌了——黃土高原過去每個村莊幾乎都有過廟;他們村的廟坪上也有一座。不過,完整地保存下來的不多?,F(xiàn)在,這里膽大的村民們,竟然又蓋起了新廟,這真叫人不可思議!縣上和公社不管嗎?要是不管,說不定所有的破廟都會重新修建起來的。他們村的廟會不會也要重建呢?
潤生新奇地走進廟院。眼前一座磚砌的小房,凹進去的窗戶上掛了許多紅布匾;布匾上寫著“答報神恩”和“有求必應(yīng)”之類的字,右房角掛一面銅鑼,左房角吊一口鐵鐘。潤生不明白此二物作何用常廟門兩邊寫有一副對聯(lián),似有錯別字兩個;入龍宮風(fēng)調(diào)雨順,出龍宮國太(泰)明(民)安。他知道這是座龍王廟。大概因為黃土高原常鬧旱災(zāi),因此這里大部分的廟都是供奉龍王的。
潤生張著好奇的嘴巴進了廟堂內(nèi)。
廟堂的墻壁上畫得五顏六色。供奉神位的木牌擱在水泥臺上,神位前有香灰盒,香煙正在神案上飄繞——整個廟里彌漫著一股驅(qū)蚊香的味道。一盞長明燈靜立在香灰盒邊。地上的墻角里扔一堆看廟老頭的破爛鋪蓋;廟會期間上布施的人不斷,得有個人來監(jiān)視“三只手”。廟房正墻上畫著五位主神,潤生從神位木牌上看出這些神的名字叫五海龍王、藥王菩薩、蟲郎將軍、行雨龍王——邊上的一尊神無名。廟堂的兩面墻上都是翻飛的吉祥云彩,許多騎駒乘龍的神正在這云彩里馳騁。潤生想:還應(yīng)該畫上一輛汽車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