產(chǎn)品詳情
貴陽角鋼價格
化學成分
(1)成分指標:角鋼的化學成分屬一般結(jié)構用軋制鋼材系列,主要驗證指標為C、Mn、P、S四項。根據(jù)牌號不同,含量各有差別,大致范圍為C<0.22%、Mn:0.30—0.65%、P<0.060%、S<0.060%。
(2)檢驗方法:檢測上述化學成分時,常用的標準檢驗方法有GB223、JISG1211—1215、BS1837、BS手冊19、ГОСТ22536等。
孫少安不愿意在金俊武面前表示任何慌亂,叫這個強人笑話他。但他現(xiàn)在內(nèi)心中充滿了焦躁和不安。對于象他們這樣各方面都很脆弱的家庭來說,一件小事就可能導致災難性的混亂,甚至使一切陷于癱瘓。而眼前發(fā)生的又并不是一件小事。姐夫不僅使一家人蒙受恥辱,而且罐子村他家的生活越爛包,他這里的家庭也就要爛包的更快些——因為他和父親絕對不可能丟開姐姐和兩個孩子不管。他更知道,家里出了這樣的大事,一家人都指靠他來解決。
他不僅要解決事情本身,還同時要安穩(wěn)一家人的情緒……他現(xiàn)在一路往家里走,腦子里已經(jīng)開始飛快地判斷各種情況。是的,這是公社出面搞的事;如果是本村,他就會立即去在各種人際關系中穿插,先找俊山叔,再找金俊武,然后找二爸,最后找田福堂……當然,還有許多人。而且他還不會都直接出面,各種交錯制約的力量,就可能使問題得到解決。在雙水村這個天地里,他還是有些能耐的??山惴蚴枪拮哟宓?,而這事又是公社搞的,和雙水村沒一點關系。他現(xiàn)在的能力看來無法解決這事。
怎么辦?他上自家院子的土坡時,腦子里還象亂麻一般沒有頭緒。只有一點已經(jīng)清透了:要解決這事,非要通過石圪節(jié)公社不可。但公社里除過文書劉根民是他小學同學,能說上話外,其他領導盡管都認得他,但沒有什么更多的交情……到了院子的時候,他把所有這些思緒暫時斬斷。因為他首先要應付家里人的情緒。
他在家門口站了一下,讓自己平靜下來,然后盡量輕松一些地推開了門。
他媽,他姐,他妹,他奶,老少四個女人一見他回家來,都又驚又喜,高興得咧開嘴笑著,一個個淚流滿面,就好象久盼的大救星突然從天而降。
少安站在腳地上,為這場面感動得忍不住鼻子一酸。是呀,這些至親至愛的人們,都把他看作是全家人的靠山。家里出了任何不幸事,他們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。他怎么能辜負親人們的期望呢?
剎那間,一種強悍的男性豪氣在這個二十三歲青年的身上洶涌地鼓漲起來!
他平靜地問母親:“我爸出山去了?”
他媽“嗯”了一聲,接著便撩起圍裙揩干臉上的淚痕,母親意識到她不能再哭了,以免加重兒子的精神負擔。他又問腳地上的妹妹:“你二哥回來了沒?”
蘭香說:“回來了,剛出去到金波家尋個東西……”這時候,他姐蘭花頭一下伏在大弟的肩上,又出聲哭起來了。少安安慰她說:“姐姐,你不要急躁,事情總有我哩!你看你眼睛都腫了。千萬不敢傷身子,你還要拉扯貓蛋和狗蛋……那兩個娃娃哩?”
蘭花不哭了,說:“少平引到外面去了……”這陣兒,少安他奶坐在后炕頭上,張開沒牙的嘴只顧笑著。她看見她的安安就是沒死嘛!這不,已經(jīng)平安無事地回來了!
少安從一個毛巾縫成的小布袋里,掏出一包從米家鎮(zhèn)買來的蛋糕,拿出來放在奶奶的被子旁。他從里面撿了一塊軟點的,遞到奶奶手里,說:“奶奶,你吃這!軟的,能咬動哩!”老祖母接過這塊蛋糕,指著旁邊其余的,說:“叫貓蛋狗蛋吃去……”少安看家里人的情緒緩和下來以后,就一個人從窯里出來,轉(zhuǎn)到了院畔上。到現(xiàn)在,他對姐夫的事,心里還是沒有一點主意。
唉,他一個普普通通的莊稼人,能有多少本事呢!如果說,什么地方有些莊稼活把人難住了,他孫少安根本不會把這種事放在眼里;他自己有信心把別人干不了的活干得出奇的好。可這種事不一樣??!
他急躁地在院畔上走來走去。
他看見,院子東頭那棵碗口粗的杏樹,已經(jīng)綻開了一樹白粉粉的花朵。這樹是他們家搬到這里時栽下的,算一算和蘭香的年齡差不多了。往年,收麥的時候,總能在這棵樹上摘一兩筐金黃的甜杏子。除過一家人大飽一頓口福外,好心的母親還要給村里一些人家的娃娃分一點。但這兩年不行了,他的兩個饞嘴小外甥早早就侵害完了。少安十分疼愛兩個活潑的外甥,因為姐夫無能,他對這兩個孩子擔當著責任。他想,就是為了這兩個孩子,他也要把姐夫的事有個平和的解決……他看見他弟少平一只手抱著狗蛋,另一只手提個口袋,從土坡里上來了。年齡大的貓蛋跟在他后面走著。少平也看見了他,興奮地加快腳步趕過來了。
少安問少平:“你手里提些什么?”
“十幾斤白面?!鄙倨秸f。
“白面?哪來的?”少安驚奇地問。十幾斤白面,對他們家來說,可不是一個小數(shù)字?。?br /> “潤葉姐給的……”少平說。
“潤葉?”
“嗯?!鄙倨浇又桶褲櫲~叫他去她二爸家的前前后后都給哥哥說了。最后,少平對他哥一再強調(diào)說:“她叫你這幾天一定來一下!”
“她沒說是什么事嗎?”少安問。
“沒說,就叫你一定來一下……”少平說完,就引著兩個孩子回家去了。
孫少安愣了半天。他憂傷地走到院子東頭那棵杏樹前,手輕輕摳著樹皮,抬起頭望著滿樹雪白的杏花,陷入到往事中去了……